影市觀察|12月電影院的奇蹟,得看它


1905電影網專稿12月,不少觀眾都期盼著《阿凡達:水之道》,以及《保你平安》在內的定檔跨年檔的影片。

除了《阿凡達2》,越來越多國別的影片在電影院上演精彩。

12月1日,日本動畫《航海王》劇場版電影《航海王:紅發歌姬》上映;12月2日,4K修復版《放牛班的春天》、拿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杯的《小小喬》、澳大利亞科幻懸疑電影《2067》;12月16日,二戰題材的德國影片《誰偷了我的粉兔子》……

很多影片的商業價值或者藝術成就已經毋庸贅述,其中,《小小喬》和《誰偷了我的粉兔子》,這兩部較為小眾的冷門影片,或許鮮有人知曉。兩部影片在豆瓣觀影人數不過萬人左右,故事均出自女性導演之手。

這兩部影片,和當下在映的另一部國產片《不要再見啊,魚花塘》一樣,都是由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(下文簡稱:全國藝聯)專線發行。據了解,全國藝聯同期在籌備一個國產片的展映。

除了目前影院的上映計劃外,在過去一個月裡,全國藝聯不乏存在感。

由其專線發行的影片《漫漫尋子路》獲得了2022年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外語片的獎杯,而去年該獎杯獲得者,影片《困在時間裡的父親》同樣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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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是全國藝聯成立的第6年,回頭再看其這幾年走過來的路,雖然過去鮮有“爆款”,但就成立的初衷而言,藝聯更加腳踏實地。

在這幾年裡,“藝術電影的市場發展在哪裡”始終是老生常談的命題,反反复复在各種論壇被提及,甚至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,這個都被一部分人認為是個偽命題。但隨著各種事件的發酵,尤其是藝聯的成立,以及成功案例的發行,正在一部部佐證這道命題。

如何把藝術電影做好,始終是擺在全國藝聯面前最直接的問題。

中國電影資料館館長孫向輝曾在去年的某個採訪中談及,“我覺得最有意義的就是嘗試了專線發行模式。”

全國藝聯發行通常是兩個模式,聯合發行,以及專線發行。區別於前者,後者只在特定影院或者院線,進行特定的放映。這種模式的形成,並非一蹴而就。

在全國藝聯起初,其做過影展,發行了若干部修復影片,相較於之後發行的影片而言,更像是處於一個摸索過程。當時備受關注的影片《八月》,於2017年3月上映,彼時的藝聯就是以聯合發行的身份介入。

直到同年的8月底,藝聯發行了《海邊的曼切斯特》。

這是藝聯專線發行的首部影片,當時下屬185家影院的270塊銀幕,成為該片的專線放映渠道。最終,獲得了超過800萬的票房成績。對比同期另一部全線上映的好萊塢文藝電影《雄獅》,《海邊的曼切斯特》足以用“成功”來定義。

在當時,專線放映是首次出現,對於各方而言,都是一次不確定。甚至有不知情的影院想找到負責人,詢問自家影院為什麼沒有收到硬盤。與此同時,也有不是藝聯加盟影院偷偷安排排片,引來影迷在網上的諮詢,當時官方微博回應,“部分非藝聯影院誤讀排片通知、錯誤地排映了本片,我們已第一時間與這些影院取得聯繫,進行了撤場。”並拜託影迷,希望發現有這種情況的影迷,及時和他們處理。

相較於其他商業影片在等待觀眾,或許藝聯更希望讓觀眾去主動找電影,能真正培養起觀眾對藝術電影的觀影習慣。

毋庸置疑,《海邊的曼切斯特》成為了一次轉折點,越來越多的影院主動地通過各種渠道,希望能成為藝聯的加盟影院。

如果說《海邊的曼切斯特》是一次嘗試,那麼之後的《波西米亞狂想曲》,則不斷地去論證這個方式的真實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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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有一部分人會提出,上述提及的影片本身就有一定的話題性,相較於一般的藝術電影,仍有其所具備的商業價值。

尤其是《波西米亞狂想曲》,即便是藝聯專線發行,但是從宣傳本身,還是後續卡拉OK版本的發行,都似乎是按商業電影的狀態在運營,該片最終也獲得了近億的票房成績,成為藝聯成立迄今票房最高的影片。

只是對於國內的藝術電影而言,藝聯專線又交出什麼答卷呢?事實上,這恰好是藝聯面臨的重要問題。即便藝術聯盟專線成立6年,仍有不少片方很難真正理解專線發行,甚至會產生一個怪圈,既然全線發行都沒能保證的事情,為什麼更少銀幕數支撐的專線發行,就能成立呢?

正在上映的影片《不要再見啊,魚花塘》,就鎖定了較高的上座率。如果說,《不要再見啊,魚花塘》不足以說明一切,或許2019年上映的《撞死了一隻羊》,是更好的案例。

該片是由藝聯專線發行,當時檔期則撞上了好萊塢大片《復仇者聯盟4》,後者情懷和特效的雙重效應之下,《撞死了一隻羊》“逆流而上”,甚至上映首日,拿到2.2%的排片,讓不少藝術電影受眾,不再陷入沒影院看,或者只能早晚場的困境。

就一位發行人員分析解讀,電影專線發行而言,發行成本會相對降低,讓宣發成本就不高的藝術電影盡可能“把錢用在刀刃上”。

藝術電影的市場並非是空白的,《岡仁波齊》《二十二》等等的案例都在證明這個命題。只是目前對於藝術電影而言,關鍵是如何更好的培養觀眾。回看中國電影的市場發展,觀眾的觀眾熱情正是慢慢培養起來的,才有反作用於電影創作,讓好電影獲得更多的機會。

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這一直是藝術電影培養更多觀眾的理念,藝聯的初衷正是如此。

孫向輝曾在接受采訪時說到:“(告訴觀眾)這是藝術電影,是我們藝術院線工作中的重點。其實藝術電影放映,除了解決社會上所說的,藝術電影拍了沒人看、沒地方看的問題,給它們提供一個渠道放映之外,它也是讓我們的觀眾——不管你是熱愛電影,還是你現在就在拍電影,還是將來想要拍電影的人,讓你(有機會)看到好電影是什麼樣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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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國藝聯項目負責人英琦曾在採訪中表示:“藝聯不以盈利為目標,3年內可能都無法實現盈利。2018年首先保證1000家核心、高配合度的影院,提升影院質量,其次則考慮繼續擴充外圍非核心影院,爭取實現3000家影院。”

如今三年又三年,在保量的同時,藝聯仍以質為核心。藝聯並非只是給了名額,影院就能掛牌,然後沒有後續。期間藝聯也會有考核慣例標準,有自己的篩選方式,“達不到標準的,我們就把它剔除或勸退了。”

除了對影院的考核之外,藝聯近三年裡,同樣面臨著影片的選片問題。

譬如愈來愈多的外片也會考慮自己的商業性,拒絕專線發行的合作形式,同時疫情之後,海外藝術電影水準有所下降,讓藝聯在選片上面有些困難,且過去的發行模式,也正在面臨著考驗。

譬如剛拿下金雞獎最佳外語片的《漫漫尋子路》,最終不到20萬票房,觀影人次僅5000多人。藝聯也承認因為定檔時間緊張,發盤準備不足,造成上映初期排片稀少的情況。

除此之外,像《日暮》《醫者仁心》《榮耀時刻》等片,均通過“2021年中東歐優秀影片播映活動”的契機登陸全國藝聯專線。很顯然,這些影片在資金,以及發行模式中,均受到了一定的限制。

相反,另一部藝聯專線上映的《困在時間裡的父親》,是疫情之後藝聯發行的影片中票房表現最亮眼的。當時電影上映2個月之後,仍有不少院線有所排片,讓這部曾經在大家眼裡困難不足千萬票房的影片,最終累積超3000萬。

中國電影市場化推進了20年,6歲的藝聯仍如同學前孩童,正從學步階段慢慢快跑起來。在細分觀眾群體尋找突破的當下,或許未來有更多的案例出現,讓更多電影人理解“專線發行”的意義,在現有模式中,因時制宜,取得突破,進而得到更好的成績。